扫雷红包群规则[中国支付清算体系]七、非银行支付机构网络支付清算平台（网联）

发布人：天天抢红包的微信群来源：微信抢红包群,支付宝红包群,红包群,红包扫雷群发布时间：2022-08-29 21:01:11 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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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引子

今天我们来分享我国另外一个重量级的、同时也是最年轻的支付清算基础设施 —— 非银行支付机构网络支付清算平台。「非银行支付机构网络支付清算平台」是网联的全称和官名，这么长的名字实在是太拗口了，我们还是称之为网联吧。

网联是什么？为什么要有网联？

为了说清楚这事啊，我们打算用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形式来剖析一下，但是请放心，熟悉我们风格的小伙伴会知道我们不仅不会加油添醋的故意去演绎情节，反而会更客观的来看待这个事。看完之后大家就清楚了：哦，原来这事既不神奇也不传奇，从行业的历史发展观来讲成立网联是一个必然（只不过这个「必然」来的确实有点晚）。

2003 年 5 月，淘宝网成立。网上购物在那时候可不是个好主意，因为没法完成支付。网银？那时候哪有什么网银，淘宝成立 7 年后网银才上线。啥都没有，网上购物怎么完成付款呢？

很自然的，淘宝求助于银联，希望银联能够支持银行卡在线付款，但是读过我们前面文章的小伙伴知道，2002 年银联才刚刚成立，中国开始普及银行卡也没几年，线下 POS 收单也才刚刚起步，淘宝这种场景的交易量在银联看来根本连九牛之一毛都算不上（更何况还是线上的，不是银联主攻的线下方向），况且那时候的银联恐怕自己都还没有完成所有银行的支付互联互通，谁有工夫搭理这个啊，所以很自然的，银联拒绝了。

坦率讲银联那时候的决策是情理之中的，但是情理之中还有下一个词，叫做「意料之外」，电商在中国的发展就是意料之外，在那个历史时刻谁也没料到电商在中国居然会爆发出如此巨大的能量。

被银联拒绝了，怎么办呢？于是淘宝转而求助于银行，工商银行西湖分行眼光独到，说服了总行支持淘宝的线上支付场景。得到了工商银行的支持之后，就可以如法炮制的和更多的银行按照这种模式来合作了。打这起，就埋下了中国三方支付形态的种子 —— 三方支付机构和银行直接连接。

三方支付机构和银行直接连接有什么问题么？我们先不谈其他问题，至少有两个问题是可以预见的：

资源浪费：什么叫资源浪费呢？假设有 N 家支付机构、M 家银行，如果每家支付机构都和银行连接一遍，整个市场上的连接总数就是 N*M，如果每家银行的标准还不一样，那么对整个行业将是一个沉重的负担，银行业几十年前就干过这事了，历史的事实证明了这是非常低效的做法，是不利于行业整体规模做大的；公平性：这种「乘数关系」的连接，要么会导致整个行业很难做大（至少会导致发展变慢），要么就会形成寡头效应，输出能力强的银行会收获更多的市场、对接能力强的支付机构就能更快的垄断，弱者恒弱，强者愈强，垄断本身是无法避免的，但是在行业发展的阶段，充分的竞争可以让行业发育的更充分一些，所以有一只无形的手来搅合和干预市场对行业长期来说不是坏事（但是显然对支付机构来说确实是很烦恼的事情，正打着仗呢被要求修整改建制，肯定都不乐意）

这是出现「网联」的技术性原因，但是技术性原因一般都不会成为行业变革的核心动因，那核心动因是什么呢？

如果中国的三方支付和银行的合作仅仅是作为支付行为的 Processor（不碰资金流），那估计也没今天的这个故事了，但是事情并不是这么发展的，支付机构从诞生那一天开始就野心勃勃又饥肠辘辘。

2004 年，淘宝为了解决交易中买卖双方诚信的问题，推出了支付宝，支付宝的担保交易模式大大降低了交易双方的风险，既然说到担保交易，那么势必就会出现一个结果：卖家的资金会被支付宝保留一个账期，直到买家确认收到货。另一方面，支付宝逐渐开始接受买家的预储值，摩拳擦掌的要从一个支付工具变成一个金融产品。

这样一来，买卖双方的资金实际上就都沉淀到支付公司来了，如果像今天一样，银行支持二类、三类账户的分类可能玩法又不一样了，但是十几年前的银行并没有这样的功能，所以资金都是存放在支付机构的账户上，再由支付机构记录在其客户的账户体系上。这种情况导致的事实本质是什么呢？实际上商业银行就成了支付机构的「中央银行」，支付机构在商业银行的账户就成了「清算账户」，多了一层支付机构就像多了一层俄罗斯套娃，这样说可能有点难理解，我们画一个对比图就清楚了：

通过图我们就可以看到，央行实际上从资金层面只能看到银行间的往来，这有啥问题么？当三方支付行业的规模还小的时候坦率讲问题不大，但是谁也没想到电商在我国的发展实在是快得有点超神了，于是很快有两个问题就暴露出来了：

三方支付的行业发展一日千里，规模迅速做大，吸收的客有资金越来越多，远超自己的资本金了，并不是所有的三方支付机构都有成熟的资金管理能力的，比如有很多三方支付公司其实是传统行业出身，本身确实不具备很强的金融行业的执业能力客有资金多了，某些机构就开始琢磨：和尚摸得，我摸不得？银行能动用客有资金，为什么我不可以？一旦超离了支付工具的工具属性，变成一个金融机构，就会有系统性风险产生的可能，但是法律、技术等监管要素并没有为三方支付机构这种金融机构形态准备好，行业一旦出问题就不是小问题了

客观来讲，在市场经济框架的前提下，当一个行业发展还没有到一个比较成熟的阶段的时候，通过严刑峻法来制定游戏规则是不太明智的，为什么呢？规则制定的太紧，会约束甚至制约行业的发展，本来是个好事，结果被律法意志扼杀了，搞不好会错过重大的历史机遇；规则制定的太松，又起不到制衡和规范的作用。

虽说三方支付行业不太会引起巨大的系统性的金融风险，但是它是能极大的影响人民群众支付信心的，如何在这个新兴行业的发展过程中比较合理的去调和这个矛盾呢？通常有两个办法：

根据不同的阶段和问题，监管通过制定行业管理办法（并不是法律，因此比法律要稍微温和一点）来约束行业走偏通过系统和数据来监控行业的行为、观察行业的发展、洞察行业的方向，为下一步制定法律做好准备

因此，在我国，各种关于支付清算行业的报道中，经常会出现一个词 —— 「纲目并举」，可能我们一直都觉得这个词很虚，搞不清楚到底是啥意思，听小编这一顿扯，这下子明白了吧？所谓的「纲」就是制定行业管理办法，所谓的「目」就是用技术的手段来对行业进行改造。

于是，为了解决监管透明度的问题、为了保护消费者和商户的资金安全、为了行业更高效更长远更健康的发展、为了降低整个支付行业发生风险的概率，2017 年，在央行的主持下，网联正式成立，网联的使命是什么呢？网联官网上是这么描述的：

「非银行支付机构网络支付清算平台作为全国统一的清算系统，主要处理非银行支付机构发起的涉及银行账户的网络支付业务，实现非银行支付机构及商业银行一点接入，提供公共、安全、高效、经济的交易信息转接和资金清算服务，组织制定并推行平台系统及网络支付市场相关的统一标准规范，协调和仲裁业务纠纷，并将提供风险防控等专业化的配套及延展服务。」

这段话读起来比较晦涩，但是确实是对网联定位的精准描述，实际上核心就一句话：网联平台负责处理支付机构发起的，涉及银行账户的网络支付交易。

有读者朋友就好奇了，为什么要强调「涉及银行账户」的支付业务呢？盆友，首先中国的三方支付机构和三方支付机构之间是不允许有资金往来的（也就是还没有「跨支付机构间清算」这回事儿），另外支付机构内部账户间的资金往来又不需要网联清算，网联如果不做「涉及银行账户」的支付清算业务，还能清算啥？

上面说了一堆，其实网联带来的变化，我们画一个图来就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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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上图，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网联把支付清算的「信息流」捋顺了，将三方支付机构和银行的连接从一个「乘数关系」变成了一个「加数关系」，网联作为基础设施的确大大降低了行业的门槛。

但是作为一个清算机构，还得把「资金流」归拢过来才算是一个完整的清算组织，所以在央行的帮助下，经过几年的努力，支付机构的备付金账户实现了由央行（或者是央行指定的商业银行）统一管理，以后三方支付机构想要动备付金中的钱，必须要通过清算机构（也就是网联）来完成，网联作为大额支付系统的特许参与者，统一为支付机构和往来的银行账户间调拨资金。

读过我们之前文章的小伙伴这时候马上就想到银联了，没错，网联之于三方支付机构的网上支付领域（涉及银行账户部分），就相当于银联之于银行的银行卡支付领域。不过网联比银联更纯粹，网联作为清算机构只连接双边金融机构，而不触及商户。

好了，到这里我们就搞清楚了为什么要成立网联、网联是干什么的问题。接下来我们就来具体的看一下，网联负责下的哪些支付业务是「涉及银行账户」的呢？我们可以大概先猜一下，比如：

将我的银行账户（卡）绑定到三方支付机构的 APP 上面，支持从我的银行账户（卡）付款出去，算吧？将三方支付机构的账户余额转账/提现至我的银行账户（卡），算吧？通过三方支付机构的 APP，将我银行账户（卡）的钱充值到三方支付机构的账户里来，算吧？

没错，上面的都算，经过对业务进行抽象，网联目前一共支持「五大业务功能」，下面我们一个个分享一下。开始分享之前，我们先看一下网联在我国的支付清算体系里面处于什么位置，如下图：

2. 协议支付

什么叫协议支付呢？既然有「协议」这两个字，那么我们先把这个协议搞清楚，这是个什么协议？是谁跟谁的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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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在支付机构的 APP 上绑过卡吧？这个绑卡的过程大概是这么来的：

支付机构：银行大哥，我俩签一个协议吧，以后从我这过来的支付请求（请求从你行的银行卡扣款），你别整那么复杂的流程了，直接让我过吧，我保证做到安全，出了问题我承担银行：嘿嘿，你那么红，我行的银行卡当然可以授权你直接发起支付请求，不过兄弟我不能单方面同意，因为毕竟这不是我的钱，这是客户的钱，需要客户同意才行，不然真出问题了我担不起责任啊支付机构：那我跟客户说说？如果客户同意咱就这么搞？银行：好啊支付机构：用户小姐姐，我搞一个叫做「快捷支付」的东西，可方便了，你以后用我 APP 付款（从你的银行卡上扣款）既不需你去要开通网银也不需要输入银行支付密码，刷的一下就可以支付了，特别方便，你要不要试一下？客户：好啊好啊支付机构：但是需要你跟你的发卡行讲一声，让发卡行知道你已经同意这么干了客户：好，我怎么告诉他？支付机构：来，点开这个链接，看一下协议，填一下信息，点同意就 ok 了客户：好滴

这就是「快捷支付」协议的一个大概流程，持卡人、发卡行、支付机构之间达成了一个三方的协议，银行为支付机构开了便捷的大门、支付机构为客户提供了更快捷的支付体验，这是在没有网联的时代的玩法。

这里面其实有一个坑：没有一个中立的机构为这个协议的有效性负责。比如客户在三方支付机构的产品上取消了这个协议，这个取消协议的事件真的能传递到银行侧去么？未必吧？就算传递到银行去了，银行会正确的执行相应的动作么？也未必吧？另外，如果签约&解约的主动权都在支付机构身上，对银行也不是很公平吧？说个极端的例子，支付机构如果破产了，我这类协议是否还应该生效呢？如果不生效了，怎么解约？

如此这般，就出现了支付机构和银行信息有不一致的地方，有不一致就有争议，有争议的地方就有坏人作恶的空间。于是网联出来规范了这个过程，网联作为清算机构，是有责任维护好这个协议的有效性的（小伙伴们是不是想到了网银那套复杂的签约、解约模式？嘿嘿，联想到了说明是铁磁读者啊老铁，其实套路是差不多的），我们画一个图简单描述一下这个协议签约的过程（以微信上绑中国银行的卡为例）：

这样一来，这个协议除了缔约的双方知道（实际上是三方，还有用户呢），还有了一个中立的中间人也知道，以后不管是支付机构侧解约（用户在支付机构 APP 上触发）还是银行侧解约（用户在银行的手机银行或者电脑网银上触发），中间人都是知道的，中间人确保了这个协议的有效性和一致性。

好了，四方的协议签订之后，会生成一个协议号，之后每次触发支付的时候，都要带上这个协议号，协议号有效的情况下就会走「快捷支付」的流程，否则清算机构就直接驳回了，支付的过程的时序图如下图所示（下图表示的是协议有效的过程，假设建行为备付金开户行）：

从用户侧来看，其实体验上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底层的基础设施逻辑已经变化了，不光是协议的逻辑，清算的逻辑和职责也从支付机构&银行双边关系转到了独立的清算机构来了。如果我们把上图的支付机构挡住不看，这个结构是不是很熟悉？很像银联的清算流程吧？本质上就是银行账户（付款人）到银行账户（备付金）的资金清算，支付机构只不过是充当了一个「触发器」。

3. 商业委托支付

所谓的商业委托支付业务其实就是我们常说的「代收」或者「代扣」，既然是委托，那说明也是有一个协议的过程，建立协议的基本过程大概是这样的（我们以代扣为例，假设是你授权支付机构从你的中行账户里定期代扣你家的电费）：

一旦商业委托关系建立了，那么支付机构就可以为受托的另一方（比如水电燃气公司）定期的向你发起收款了，其实商业委托支付就是一种具体化的、付款方&收款方都明确的「协议支付」。收款方的账户可以是一个银行账户（资金直接清算入商户的银行账户），也可以是支付机构的账户（也就是资金会清算入支付机构的备付金账户）。具体的流程大致如下所示（假设备付金行是建行）：

这时候有小伙伴就奇怪了，支付机构不都有自己的账户体系么，为什么还要直接从银行账户扣款或者直接往银行账户结算？这么做的意义在哪里？

这里需要特别说明一下，不是所有支付机构都跟支付宝微信支付一样有完整的账户体系的，有的三方支付机构的业务模式可以理解成就是一个 Gateway 而已，举个例子，比如有的小区和支付机构合作定期收取物业费，并没有让你注册一个什么平台的账号，而就是让你提供一下银行卡号、签个协议就行了，这就是一个典型的场景。

如果搁以前，有一天你不想交物业费了我敢打赌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现在好了，你可以打开你绑定卡的手机银行，通常上面都是可以单方面直接强制取消这个协议的，是不是感受到网联给你带来的丝丝温暖了？

4. 网关支付

网关支付我们就不多说了，是多年前 PC 时代的主流方式，但是现在用的非常少了，它是最传统的支付方式：通过支付机构发起，跳转至银行网关验证客户身份信息和银行账户信息后，向客户银行账户发起支付指令扣划资金的交易。

5. 认证支付

认证支付是指客户无需事先或首笔交易时与支付机构及银行签约，每笔交易时均输入身份信息、银行账户及动态验证信息，并由客户账户所属银行负责对上述信息校验后进行扣款的交易。

这种支付方式通常也是用在 PC 应用上的，通常会让你输入银行卡号、身份证信息，然后给你银行绑定的手机号发个验证码，输入正确的验证码后完成支付。

没啥可聊的，简单画个流程图吧（假设备付金行是建行）：

6. 付款

付款业务是啥意思呢？我们前面说过，支付机构的备付金已经全额由央行（或者央行指定的商业银行）托管了，备付金账户的动账必须经由清算机构来完成，支付机构自己无法直接接触备付金账户了（你想啊，备付金账户，即清算账户是开设在央行的，你不通过清算机构的话怎么调动你的备付金账户资金？），那如果支付机构要给商户的银行账户结算或者用户提现该怎么搞呢？答案就是网联提供了一个叫做「付款」的功能，付款功能实际上就是指通过支付机构发起，经网联平台转发的由支付机构备付金账户划转资金至指定银行账户的实时网络支付交易。

说的那么拗口，简单说就是支付机构请求网联转一笔钱（从备付金账户转至商户或者客户的银行账户），然后网联调用大额支付系统完成实际的资金划转，本质上这是一个银行账户至银行账户的资金清算。

画一个简单的流程图，大致是这样的（假设备付金行是建行）：

7. 小结

网联是一个清算机构，主要负责三方支付机构「涉及银行账户」的资金清算，不管是第三方支付机构收款至备付金账户、还是支付机构从备付金账户出款的业务，都通过网联清算。网联是大额支付系统的「特许参与者」，网联逐笔接受支付请求，定期轧差、定期提交大额支付系统进行资金划转，套路跟网银、银联都差不多，具体的原理由于我们前面的文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就不在这里再展开了，有兴趣的小伙伴可以看我们之前的文章。

网联虽然是为三方支付机构提供清算服务（发起方目前都是三方支付机构），其实本质上还是银行账户间的清算（一侧是支付机构的备付金账户，另一侧是付款人或者收款人的银行账户）。网联以后是不是会承担更大范围的清算呢？比如三方支付机构和三方支付机构之间的清算？跨境三方支付机构之间的清算？银行到三方支付机构的反向清算？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拭目以待吧。

三方支付机构在我国零售支付领域越来越重要，所以以前应用于银行等金融机构的法规也在向三方支付领域不断的输出，这不，前不久央行发布了关于《非银行支付机构行业保障基金管理办法（征求意见稿）》公开征求意见的通知，法条的完善是一个行业走向成熟和规范的标志，有兴趣的小伙伴可以深挖一下这类法规在其他国家的实践哦。